女死刑犯李露燕的針決時刻

2003年12月19日的清晨,寒意籠罩著廈門監獄。

李露燕被從狹小的牢房裡帶出,手銬在她的手腕上輕輕作響,走廊裡的燈光閃爍,照亮瞭她那張蒼白的臉。

受刑室的門緩緩打開,房間裡的一切已經準備就緒。

她知道,這將是她生命的最後時刻。

當她躺上冰冷的執行床,固定帶一圈圈地纏繞上她的四肢時,記者們靜靜地站在一旁,記錄著這一切。

在註射的最後時刻來臨之前,她還會說些什麼?

查普曼準則的起源與影響

1977年5月11日,美國奧克拉荷馬州的驗屍員傑伊·查普曼在一次關於刑事司法和死刑執行的會議上提出瞭一種新型死刑方法。

這一天,在聚集瞭法醫專傢、麻醉師、法律專傢及部分社會活動人士的會議室內,查普曼詳細介紹瞭他的提議。

他提出的執行死刑方法,後來被廣泛稱作“查普曼準則”。

在會議中,查普曼首先強調瞭傳統死刑方式的種種弊端,比如電椅和毒氣室引發的倫理爭議和執行痛苦的問題。

他提出,可以采用一種更為人道的方式,即通過靜脈註射生理鹽水穩定囚犯的生命體征,然後再施以巴比妥酸鹽和化學麻醉劑的致命註射。

在場的麻醉師斯坦利·杜奇對查普曼的提案表示支持。

他詳細分析瞭巴比妥酸鹽和麻醉劑的醫學效果,認為這種組合可以快速有效地讓囚犯在無意識狀態下逝世,大大減輕瞭死亡過程中的苦楚。

神職人員比爾·懷斯曼也在會議中發言,他從道德和宗教的角度出發,強調瞭尊重生命的重要性,認為查普曼的方法在執行必要的法律制裁時,盡可能地減輕瞭對執行對象的身體和精神傷害,這符合基督教關於憐憫的教義。

會議結束後,查普曼的提案受到瞭立法機關的高度關註。

在隨後的幾個月中,懷斯曼和查普曼多次與法律制定者會面,討論具體的執行細節和法律文本。

自查普曼準則被正式接受後,美國多個州開始修改他們的死刑執行法律,采用致命註射作為主要的執行方式。

這種方法由於其相對的人道性,很快在美國廣泛推廣。到2004年,美國允許執行死刑的38個州中有37個采納瞭這種方式。

此外,查普曼準則的影響也擴展到瞭國際,中華人民共和國從1997年起,開始采用這種方法執行死刑。

李露燕與徐長友的不正當關系

李露燕與徐長友在廈門的時裝公司工作,兩人在工作中相識,逐漸熟絡。

到瞭2001年底,他們之間的關系逐步超出瞭普通同事的界限,發展成瞭一段秘密的情感關系。

到瞭2002年7月,由於一系列的私人原因,李露燕開始暫住在徐長友和他妻子溫清華租住的房子中。

他們的住所位於廈門集美區集源路上的一棟普通住宅樓內,環境相對寧靜。

李露燕的入住初期,徐長友和溫清華對她表現出瞭一定的熱情和接納,盡管溫清華並不完全知曉徐長友與李露燕之間的完整關系。

李露燕與徐長友盡量保持著在溫清華面前的距離和禮貌,以避免不必要的尷尬和猜疑。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李露燕發現自己可能懷孕瞭。

在一個夏日的傍晚,李露燕在廚房裡做飯時,小心翼翼地將這個疑慮告訴瞭徐長友。

徐長友在反應過後,告訴李露燕必須盡快結束這個意外的妊娠。

李露燕感到被背叛,兩人的關系開始出現明顯的裂痕。

毒殺的策劃與執行

2002年9月6日,李露燕早早起床,離開瞭租住的房子,徑直走向龍海的一傢農藥門市。

店鋪不大,貨架上擺滿瞭各種農藥、殺蟲劑和除草劑。

李露燕站在櫃臺前,向店主詢問瞭一些關於鼠藥的情況,最後購買瞭一瓶鼠藥。

買完鼠藥後,她回到集美區集源路80號201室的暫住地。

當天下午,李露燕決定煮兩包快熟面。

她在廚房裡忙碌,鍋裡的水沸騰起來,過瞭一會兒,她把面條撈出來,盛進瞭自己的碗裡,吃瞭一部分。

吃完後,李露燕看著剩下的面條,拿出瞭黃色的搪瓷碗,這個碗是溫清華的。

她把剩下的面條倒進瞭這個碗裡,接著從袋子裡拿出瞭她早上買的鼠藥。

她小心翼翼地把鼠藥撒入面條裡,隨後用筷子攪拌均勻,確保藥粉與面條充分混合。

做完這些後,她找到溫清華傢的電飯煲蓋子,把碗蓋好,放在瞭客廳的飯桌上。

那天晚上,時間已經接近九點,溫清華結束瞭一天的工作,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瞭傢。

屋子裡靜悄悄的,李露燕已經不在。溫清華走進廚房,看到桌上蓋著蓋子的碗,覺得是李露燕留下的晚飯,於是坐下開始吃這碗面條。

面條的味道與平常沒有什麼不同,她沒有多想。

然而,吃完不久,溫清華便感到不適,隨即出現瞭中毒癥狀。

她的同事發現她情況不對,立刻將她送往集美醫院搶救。

然而,經過數小時的搶救,溫清華最終還是不幸去世。

醫院方面立即報警,警察很快展開調查,根據線索,警方迅速鎖定瞭她,並在集美醫院門口將她抓獲。

李露燕被捕後,警方展開瞭詳細的調查。

法醫經過鑒定,確認溫清華的死因是因攝入毒鼠強和氟乙酰胺中毒所致。

這種致命的毒物迅速破壞瞭她的神經系統和內臟,導致她的死亡。

李露燕的死刑執行

2003年12月19日上午9時15分,廈門監獄內的氣氛格外凝重。

故意殺人女犯李露燕被從她的囚室中帶出,雙手被手銬牢牢束縛。

獄警們嚴肅地圍在她身旁,帶著她走向受刑室。李露燕的步伐緩慢,但並不抗拒。

當她來到受刑室門口,幾名等待已久的獄警和工作人員開始按照規章程序進行必要的步驟。

李露燕被押到一位執行官面前,工作人員根據流程核對她的身份,逐一確認她的姓名、罪行等信息。

驗明正身後,執行官輕聲發出瞭指令,不過這一次的用詞與往常不同,不再是“押赴刑場,執行槍決”,而是“押赴受刑室,執行死刑”。

這短短的幾句話昭示著一項新的執行方式即將上演——針決,這也是廈門第一次實驗這種註射死刑。

隨後,李露燕被一名獄警緩緩地套上黑頭罩,遮住瞭她的視線。

整個過程顯得冷靜而沉默,獄警的動作沉穩,沒有任何多餘的舉動。

幾名獄警將她帶上瞭用來轉運囚犯的刑車。車子緩緩駛出囚室,穿過監獄的庭院,駛向不遠處的受刑室。

受刑室內,早已準備就緒的工作人員等待著李露燕的到來。

幾名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站在一旁,時不時查看著儀器。

房間內的氛圍緊張而肅穆,墻角處站著幾名持筆的記者,他們被允許現場觀摩這一首次使用的針決方式。

刑車在受刑室外停下,李露燕被獄警從車上帶下,走進房間,幾名工作人員立即開始為她固定手腳,執行床上的帶子一圈圈地纏繞在她的四肢上,將她牢牢固定住。

在臨刑前,記者曾獲得瞭簡短采訪李露燕的機會。李露燕告訴他們,盡管知道自己將通過註射方式執行死刑,她仍然感到極度緊張和害怕。

李露燕的遺言

李露燕突然輕聲說瞭一句:“我想回傢。”房間內一片寂靜,隻有她的聲音顯得特別清晰。她的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在場的人聽見。

隨後,她又喊瞭兩聲:“爸爸。”記者們看著她,有人記下瞭她的最後話語。

從她的呼喊中,可以看出她對傢庭的依戀,尤其是對父親的渴望。這種渴望從她與徐長友的關系中也顯露出來。

徐長友比她年長許多,且已婚。李露燕或許在這段關系中,試圖尋找到某種父親般的關懷,填補內心的某種缺失。

然而,這段不正當的關系並沒有帶給她任何幸福,反而把她引向瞭一個不可逆轉的悲劇。

工作人員向旁邊的控制室發出瞭信號,宣佈一切準備就緒。控制室內,操作員按下瞭註射藥物的啟動按鈕。

首先,生理鹽水通過管道緩緩進入李露燕的靜脈,這是為瞭確保靜脈的暢通。

隨後,巴比妥酸鹽開始流入,她的身體逐漸放松,肌肉松弛。

最後,化學麻醉劑和致命藥物依次被註入。

整個過程靜悄悄地進行,沒有發生任何意外,房間內一片寂靜。

幾分鐘後,醫生上前檢查瞭她的生命體征,確認李露燕已經沒有瞭心跳和呼吸。

她的死亡時間被記錄在案,整個過程持續瞭不到十分鐘。

記者們繼續記錄下這些細節,他們的目光集中在執行床上的李露燕身上。

當確認李露燕死亡後,工作人員開始收拾現場,執行床上的固定帶被解開,頭罩也被取下。

李露燕的身體被輕輕移下執行床,放入一旁準備好的運送擔架上。

醫生和獄警們依舊忙碌著,執行官則在記錄表上簽字,確認這次針決的順利完成。

整個房間內仍然保持著一種肅穆的氛圍,記者們在離開前拍下瞭最後的幾張照片,沒有人發出多餘的聲音。

幾名獄警帶領著記者們走出瞭受刑室,門在他們身後輕輕關上,整個過程正式結束。

參考資料:[1]丁玉明.我國普及註射死刑的必要性與可行性研究[J].全國商情,2009(6):118-120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