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之路》:肖央和劉燁才應該拍一場床戲

今年春節檔雷佳音在全國大銀幕上連撒兩泡尿,沒想到十一檔的肖央也幹瞭。不過真要說這種奇葩紀錄,還得是TVB演員羅樂林那次蜚聲國際的“一天吃五頓”。

就是在同一天播出的五部電視劇裡,他演的五個角色都領便當瞭。肖央在《浴火之路》裡雖然沒有吃上梁非凡同款食材,但他為自己調瞭一瓶特飲,因為他已經彈盡糧絕。

這部電影的觀感也是一樣,越到後面就越覺得主創彈盡糧絕,隻能把特飲端上來。味兒最大的一杯就是王宏偉演的人販子老大,沒想到老瞭之後的小武不偷錢包,改偷小孩瞭。

本來他抓住肖央演的崔大路之後,給他看一堆被拐兒童的照片,是個挺巧妙的測試方式,一看他的眼神就能判斷是不是來找孩子的,還順帶加深瞭崔大路尋子心切的感染力。

結果為瞭後面一場大戲,居然給這角色強行降智,崔大路幾句牽強的臺詞就把他糊弄過去瞭,然後就高高興興地辦婚禮,還要靠陸永安來揭發雙雄的身份。

陸永安這個角色就很韓式,他唯一的作用就是激發觀眾的恨意。賣娃賣妻已經惹瞭眾怒,所以最後一出來,有的觀眾就開始咬牙切齒,不會去考慮他出現在這兒的合理性在哪裡。

看到一道雷把他劈死就大快人心,我忽然感覺自己不在電影院,而是在戲臺下看那種古早的帶有教化目的的戲曲故事,好人逢兇化吉,壞人天打雷劈。

有一種解讀是,主角團在荒野遇到的那場風暴中已經死瞭,後面全是一個幻想出來的世界,天打雷劈就是人們心中的美好幻想,不符合現實邏輯也沒問題。

好好好,陸川和滕華濤原來是折在這上面瞭,早知道這樣,《749局》是王俊凱的夢,《上海堡壘》是鹿晗的夢就完事瞭。

這東西就跟一鏡到底一樣,不能光看到一鏡到底就覺得水平高,還得看這種拍法是用來服務什麼主題,表達什麼理念。

今 敏的轉場很厲害,不止是因為他轉得行雲流水,還因為他本身拍的就是夢境,就是電影與現實之間的切換。

洪常秀的片子也經常設置一個疑似現實與非現實之間切換的節點,讓我們去猜測是否從這個鏡頭開始,後面都是幻想時刻。但他底下是有一個“差異與重復”的理念在推動的。

《浴火之路》是什麼題材?是想拍烏托邦嗎?是想拍不可知論嗎?恐怕不是吧。說到題材,這是《浴火之路》,乃至五百這個團隊最讓我感到不適的地方。

一個拐賣的現實題材,塞滿瞭各種類型片元素,劉燁那些短刀搏鬥戲像極瞭印尼動作片《突襲》。

主創感覺是在玩經營遊戲,15塊錢組一個商業片,先來個5塊錢的公路片,再來個4塊錢的動作片,接著就是3塊錢的懸疑片,2塊錢的喜劇片,到最後現實題材實際價值就1塊錢。

越類型化,現實感就越淡,於是就不禁讓人懷疑他們到底是不是真的對這個題材感興趣,是不是有自己的看法想要表達。

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做這種事瞭,前幾年他們團隊做的《門鎖》,拍的是獨居女性的話題,看完發現獨居女性困境隻是作為這部驚悚片的一個賣點而已。

拐賣問題可不隻是好人與壞人的問題。為什麼有這個市場存在,為什麼男孩就是幹貨,價錢高,女孩就是粉貨,是次選。

這些跟當時的制度和社會觀念都有很大的關系。制度方面拍不瞭就不強求。但其他角度還是可以探索一下的吧。要麼拍環境,要麼拍個人。

張大磊版《平原上的摩西》拍的就是環境,《失孤》除瞭拍尋子的視角,還加瞭井柏然那個角色,從被拐者的視角來展開,當然展開得好不好就另說瞭。

《浴火之路》對環境的描寫實在太弱,主創都沉迷拍公路片去瞭。裡面那個尋子團,他們的遭遇跟整個大環境是息息相關的,但影片卻把一個復雜的人群拍成瞭輸出單一情緒的人偶。

看完整部片子,感覺讓主創最起勁的,其實是雙雄情結。整個套路拍得相當完整,先讓崔大路跟劉燁演的趙子山互相看對方不爽,然後慢慢培養感情。

關鍵時候再來個互不拋棄,最後喋血雙雄,推向高潮。感覺他倆才應該拍一場床戲,反正劉燁是有經驗的。

講真,你要是想拍這個,就別碰現實題材的瓷瞭,老老實實搞個純娛樂的片子不丟人。沒必要假裝自己很有深度,很有責任心。

把崔大路的孩子被拐走設置成私人恩怨,故事也可以推行下去。像《疾速追殺》這種就更簡單粗暴瞭,殺瞭主角的狗,他直接滅你滿門,觀眾也看得爽,還改瞭個片名叫《還我狗命》。

現實題材一加進去,我對電影的預期方向就不一樣瞭,然後看你還在那喋血雙雄,滿足自己的趣味,既要又要的,就覺得充滿瞭算計。

趙麗穎演的李紅櫻這個角色,一開始主創盡力在刻畫她的人格魅力,做事雷厲風行,邏輯清晰,還講道義,把她塑造得非常獨立又強大。

看上去挺符合當下潮流的。結果一用象征手法,那兄弟倆不是狼就是虎,到她這兒就是兔子,這不是又走回老路瞭嗎?

還有她和崔大路那一場床戲,最後變成瞭崔大路赴死之前的“成人禮”,還是在為雙雄情結服務。這團隊總是看開頭的時候似乎很有想法,到後面就開始露餡。

這個國慶檔我實在是沒有勇氣再刷下去瞭,不但要被影院裡動不動就亮起的手機屏幕和各種熊孩子襲擊,還要被銀幕上的內容襲擊,光是《749局》這種強酸性導彈一炸,我就已經裂開瞭。

再看下去我怕是要進入侯導所說的當年香港觀眾那種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