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利堅演義第一回 原住民安居千百年 哥倫佈錯認印第安

話說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中華之事如此,西洋之事亦然。西洋之開國始於希臘諸城邦交相攻伐混戰不休。羅馬開基於亞平定鼎於意大利稱雄於地中海。當其盛時與華夏、貴霜、安息並稱寰宇四大帝國,然則亦難逃盛極而衰之宿命:羅馬開國兩百餘載武備廢弛、綱紀不修。匈人、日耳曼人等蠻族乃入主西歐群雄逐鹿。西元395年羅馬分為東、西兩部分。西元476年西羅馬帝國亡於蠻族之手。

日耳曼蠻族內部又分為法蘭克人、東哥特人、西哥特人、盎格魯人、薩克遜人等諸多分支。一時間各方勢力爭相在原西羅馬帝國的廢墟之上建立自己的國傢。此後列國紛紛攘攘一如華夏之春秋戰國。西洋之人謂此時期為中世紀。與歐陸隔著茫茫大西洋有另一塊幅員遼闊的大陸。如今世人稱其為美洲大陸。大約距今4萬多年前的冰河時期如今的美洲大陸與亞歐大陸之間的白令海峽形成瞭一道陸橋。一部分遠古人類沿著這道陸橋從亞洲進入美洲形成瞭當地最早的原住民。

如今美洲原住民的後代被稱為印第安人。印第安人並不是一個民族,而是對除北極圈附近的因紐特人之外所有美洲原住民族的統稱。海洋的阻隔使亞歐大陸的紛紛攘攘無法波及到美洲大陸。印第安人在與其它大陸隔絕的狀態中創建瞭瑪雅、印加、阿茲特克等古文明。當年的北美大陸上散佈各地的印第安人分屬數以百計的不同部族各自為政互不往來。他們處於自然原始的部落生息狀態。那時的北美大陸不存在統一的民族國傢或任何現代意義的主權實體。

居住在北美東北部的主要部族有易洛魁人、休倫人、切羅基人、萬班諾阿格人、特拉華人等。切薩皮克地區有多阿格人、馬特沃曼人、查普蒂科人、帕圖克森人、楠蒂科克人、查普唐克人、波科莫克人、懷科米科人、薩斯奎漢納人等。居住在五大湖地區的有渥太華人。俄亥俄河流域生息著肖克人、派尤特人、尤特人、霍皮人、科曼奇人、阿帕奇人和納瓦霍人等部族。古代印第安人使用的語言約有300種之多。

盡管如今外人統稱他們為印第安人,但印第安不同部落之間從來不會認為彼此屬於同一個民族。因此當他們面對外敵時也很難聯合起來。印第安人無論在科學技術還是社會組織方面比起同一時期的亞歐大陸諸文明都要落後得多:直到16世紀印第安人也沒發明出帶輪子的交通工具和冶鐵技術。這一切都為印第安人日後的悲劇命運埋下瞭伏筆。直到16世紀以前印第安人一直平靜地生活在美洲。亞歐大陸的風雲變幻從不曾影響過他們的生活。

除瞭印第安人之外美洲還有另一支原住民就是生活在北極地區的因紐特人。因紐特人生活的北極地區氣候嚴寒不適宜農作物生長,因此因紐特人並沒像印第安人那樣發展出農業文明。因紐特人是靠獵取海豹、海象為生的狩獵民族。那時的美洲是印第安人、因紐特人以及北美野牛這種本土物種共同的傢園。當然數千年間也並非從來就沒外人造訪過美洲大陸。有學者認為早在西元5世紀中國的法顯、慧深等求法高僧就曾在出海造訪異域時到過美洲。

愛爾蘭人也認為傳教僧侶聖·佈倫丹可能於西元7世紀橫渡過大西洋。這些根據古籍記載或傳說推斷的說法大多缺乏實物證據。直到近年來人們陸續在美洲發現瞭一些實物證據證明早在16世紀以前就有來自歐亞大陸的人造訪過美洲。西元10世紀的維京人是一個令幾乎所有歐洲國傢聞風喪膽的族群:他們曾占據法國北部的諾曼底地區建立瞭諾曼底公國。他們渡過英吉利海峽征服瞭英格蘭。向東發展的一支維京人建立瞭俄羅斯歷史上的留裡克王朝。

全盛時期的維京人從波羅的海一路打到地中海和黑海。從冰島到意大利到處都曾留下他們征服的痕跡。西元874年維京人已踏上歐洲最西端的島嶼——冰島。西元982年維京海盜紅發埃裡克從冰島西航抵達瞭位於北美洲的世界第一大島——格陵蘭島。四年後埃裡克回到冰島組織瞭25艘船的移民前往格陵蘭。最終成功到達格陵蘭的有400多人。全盛之時格陵蘭島上曾有過近300個維京人建立的農莊。農民們放牧牛羊制作大量黃油和幹酪。他們就靠這些食物過活。

西元992年紅發埃裡克之子利夫·埃裡克遜率領部眾從冰島出發西航發現瞭一處氣候溫和宜人、遍地奇花異草的陸地。這很可能就是如今加拿大紐芬蘭的查爾斯角一帶。據說一些印第安人帶著成捆的毛皮來到維京人的營地想換取維京人馴服牛馬的技術。當時印第安人還沒掌握馴養牲畜的方法。盡管雙方語言不通,然而維京人看到成捆的珍貴毛皮後便抬出大桶牛奶請印第安人品嘗。第一次嘗到牛奶的印第安人非常喜歡這種飲料。

維京人在美洲大陸的殖民行動不知為何淺嘗輒止。到西元1020年最後一批維京探險者也從紐芬蘭返回瞭格陵蘭。維京人來瞭又走瞭。他們幾乎沒改變美洲社會的原有形態。他們就好像從沒來過一樣。直到20世紀70年代考古學傢才在紐芬蘭發掘出一處維京人村莊遺址。遺跡和物品的年代鬥爭西元10世紀晚期至11世紀早期。這才證實維京人的確曾造訪過美洲。維京人在美洲的殖民活動最後被證明是不成功的。

在此期間他們很可能與原住民印第安人、因紐特人爆發過沖突。在冰島編年史中有這樣的記載:西元1379年因紐特人攻擊瞭格陵蘭人殺死18人。在因紐特人的民間傳說中也有關於他們的祖先與北歐人的嗜血之爭。到瞭西元1500年左右格陵蘭的北歐人社區消失瞭。維京海盜的後裔可能死於饑餓或與因紐特人的沖突。當西元1586年英國航海傢約翰·戴維斯率船探察格陵蘭西部峽灣時沒發現任何白人。

約翰·戴維斯留下瞭這樣的記載:“除瞭看見船上懸吊舢板的纜索、棲息的烏鴉之外一無所有”。維京人留下的船和村莊遺跡默默訴說著他們曾到過這片土地,然而他們的到來沒令美洲發生任何改變。最終維京人選擇離開。美洲仍處於與其它大陸隔絕的封閉狀態。這種狀態直到西元16世紀才被打破。話說此時的歐洲已形成英吉利、法蘭西、西班牙三大強國鼎立的格局。此三國開拓四方稱雄五洲。西元1492年西班牙船隊在克裡斯托弗·哥倫佈率領下發現瞭美洲新大陸。

說來哥倫佈此行之動機竟與我華夏有些淵源。當年蒙古鐵騎橫掃亞歐。那時威尼斯城有一少年名喚馬可·波羅。他曾親往大都參見大汗忽必烈。馬可·波羅回到歐洲後留下瞭一部《馬可·波羅遊記》。此後歐洲的探險傢受此書激勵滿懷憧憬尋找著神秘的東方古國。哥倫佈遠航其實是想尋找通往印度、中國、日本等東方國傢的新航路,卻不曾想誤打誤撞發現瞭一塊當時大部分歐洲人尚不知曉的新大陸。

哥倫佈誤以為自己到的就是印度。因此他把自己見到的美洲原住民稱為“印度人”。“印度人”一詞在西班牙語中念作Indios。美洲原住民因此得到瞭“印第安人”這個與自己本來毫無關系的稱呼。在哥倫佈發現美洲新大陸之後僅僅過去瞭50年西班牙就完全占領瞭南起合恩角、北至今日美國和加拿大邊界的南北美洲絕大部分土地。西班牙殖民帝國的輝煌建立在印第安人的悲劇命運之上。西班牙人在征服美洲的過程中對印第安人展開瞭野蠻殘酷的大屠殺。

長期生活在封閉狀態中的印第安人對西班牙人帶來的天花等病毒缺乏免疫力。這一切造成瞭印第安人口大滅絕。生活在南北美洲的印第安人迅速從幾千萬人口銳減到不足原來的十分之一。印第安人不僅在政治上遭受殖民者的奴役,而且在自己的傢園裡從人種到文化全都被外來殖民者給邊緣化瞭。印第安人是美洲的原住民,但卻不是如今美洲國傢主體民族的直系祖先。美洲的歷史即將揭開嶄新的一幕。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