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故事中的主角都是天選之人,世間美好總與他們環環相扣,不過要論金庸筆下最讓人羨慕的主角是哪一位,那《天龍八部》中的虛竹當是筆者心中的第一名。
比起其他主角在習得神功之前總難免被勞筋骨、餓體膚,甚至受盡人間疾苦,虛竹幾乎是沒有付出任何的代價就得到瞭一身神功,當然,最讓人羨慕的,還要數他與夢姑的那段冰窖奇遇,他就這麼稀裡糊塗地遇上瞭此生的摯愛。
(夢姑、虛竹劇照)
不過那段情節也有一些讓人納悶的地方,那夢姑與虛竹幽會瞭三次,二人為何沒生下一兒半女?
結合書中的細節來看,或許從頭到尾,這段“冰窖奇緣”都是一個誤會。
一、三次邂逅
自打虛竹破解瞭珍瓏棋局,得瞭無崖子的畢生內力之後,他的人生就註定不會平凡瞭,後來的他又因那七寶指環與童姥結緣,被迫卷入瞭童姥與李秋水的對決。
童姥帶著他躲避李秋水的追殺,便進入瞭那寒冷又漆黑的冰窖,為瞭讓虛竹繼承自己的衣缽,童姥便想盡法子讓他破戒,這才擄來瞭夢姑。
虛竹與夢姑第一次相遇時都是恐懼多於欣喜,尤其是夢姑個,她不知自己身處何方,隻當一切是場幻夢。
接著書中提到這麼一段:“那少女嚶嚀一聲,轉過身來,伸手勾住瞭他頭頸。虛竹但覺那少女吹氣如蘭,口脂香陣陣襲來,不由得天旋地轉,全身發抖,顫聲道:‘你……你……你……’那少女道:‘我好冷,可是心裡又好熱。’虛竹難以自己,雙手微一用力,將她抱在懷裡。那少女‘唔,唔’兩聲,湊過嘴來,兩人吻在一起。”
而到瞭後兩次相遇,他們對彼此沒瞭防備之心,隻有無盡的愛意。
(虛竹劇照)
二人最後一次在冰窖幽會時,也給彼此留下瞭愛稱:“虛竹道:‘嗯,你是我的夢中仙姑,我叫你‘夢姑’好麼?’那少女拍手笑道:‘好啊,你是我的夢郎,我是你的夢姑。這樣的甜夢,咱倆要做一輩子,真盼永遠也不會醒。’說到情濃之處,兩人又沉浸於美夢之中,真不知是真是幻?是天上人間?”
通常來說,武俠故事中,隻要男女情投意合,就難免會有生兒育女的橋段。
當然,這事兒沒有絕對,但隻能說“通常情況都是如此”,那夢姑和虛竹為何會是例外?
二、駙馬大選
冰窖事件之後,虛竹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見過夢姑,直至少室山大戰之後,群雄前去參與西夏駙馬大選,夢姑才正式登場。
(夢姑劇照)
這裡其實有些奇怪,依照金庸武俠世界觀裡的設定,一個女子是否失瞭貞潔,其實是很好判斷的,諸如小龍女、周芷若都經歷瞭以“守宮砂”鑒別她們是否保有貞潔的橋段。
而夢姑與虛竹幽會瞭三次,西夏居然還好意思大張旗鼓的選駙馬,若是吐蕃王子成為駙馬,卻發現夢姑沒有守宮砂,那怕是會讓西夏與吐蕃交惡,她怎麼敢這麼做?
再結合她與虛竹幽會三次之後並未懷有身孕來看,這或許壓根就是一個誤會,而甄志丙(舊版中的尹志平,金庸在新修版中將那道人的戲份轉到瞭甄志丙身上)和小龍女的經歷或許就能給你答案。
三、甄志丙事件
“甄志丙事件”是無數讀者心頭的刺,當初筆者與父母一起在電視劇中看到這段劇情時,都會不好意思假裝去上廁所,屬實是炸裂。
不過金庸對於男歡女愛那些事的描寫其實是十分克制的,也就是說,從字面意思來看,所謂的甄志丙事件其實並沒有那麼悲劇。
(小龍女劇照)
比如書中是這麼寫的:“過瞭良久,眼上微覺有物觸碰,她黑夜視物如同白晝,此時竟不見一物,原來雙眼給人用佈蒙住瞭,隨覺有人張臂抱住瞭自己。這人相抱之時,初時極為膽怯,後來漸漸大膽放肆。小龍女驚駭無已,欲待張口而呼,苦於口舌難動,但覺那人以口相就,親吻自己臉頰。”
他隻是提到甄志丙吻瞭小龍女而已。
盡管事後小龍女確實是向楊過展現瞭自己的手臂,那守宮砂確實已經消失不見,但緊接著金庸又在文末加上瞭一段補充說明。
說是:“所謂‘守宮砂’是我國古代民間的傳統信念,據稱以‘守宮’(形同壁虎之小動物,有長尾及四足)和以朱砂及其它特種藥材,舂爛成泥,點於女子手臂,則殷紅一點,長時不褪。該女子如嫁人成婚,或失卻貞操,此“守宮砂”即隱沒不現。古人以此法鑒別(女子是否保有貞潔……讀者視之為我國南宋時代之民間迷信也,不必信以為真。)”
你再看郭靖和黃蓉的對話,就愈發能確定這一切可能是場誤會瞭。
《射雕》中,青年時期的郭靖與黃蓉就有這麼一段可愛的對話:“(黃蓉)轉口問道:‘靖哥哥,怎樣才會生孩子,你知道嗎?’郭靖道:‘我知道。’黃蓉道:‘你倒說說看。’郭靖道:‘人傢結成夫妻,那就生孩子。’黃蓉道:‘這個我也知道。為什麼結瞭夫妻就生孩子?’郭靖道:‘那我可不知道啦,蓉兒,你說給我聽。’黃蓉道:‘我也說不上。我問過爹爹,他說孩子是從臂窩裡鉆出來的。’……”
(尹志平、小龍女劇照)
他們尚且是在父母身邊長大的,卻不知此事,甄志丙和小龍女都是世外之人,又如何知曉?
再回到夢姑和虛竹身上來,他們一個是常年沒出過少林寺的小和尚,一個是深居皇宮的公主,接觸異性的機會自然也是少之又少。
可想而知,他們對那事也是一竅不通,所謂的幽會,最多也隻是擁抱和親吻罷瞭,自然不會有後代。
若二人當初真發生瞭什麼,後來的西夏駙馬大選就顯得不太合理瞭,所以那冰窖奇遇不過是場美麗的誤會,他們之間的愛情是純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