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你是否喜歡武俠小說,都一定聽過“郭靖”這個名字,對於武俠小說而言,郭靖算得上是個裡程碑式的人物,金庸用郭靖這個角色告訴讀者武俠小說並不隻有江湖恩怨,也可以有傢國大義。
其實嚴格來說,郭靖都不僅僅隻是《射雕英雄傳》的主角,應該說他是“射雕三部曲”的靈魂人物。
(郭靖、黃蓉劇照)
所以在讀者的視角看來,金庸理應給郭靖一個體面的結局才是,可為何最終郭靖卻沒能善終?
一、大俠隕落
《神雕俠侶》中,郭靖就已經退居二線瞭,但他可不是像黃老邪那般遊山玩水神龍見首不見尾,他不在江湖中懲奸除惡,是因為要坐鎮襄陽,抵擋蒙古大軍的進攻。
在書末的那次襄陽大戰中,郭靖就展現出瞭一個英雄人物該有的氣魄。
哪怕敵蒙古大軍的數量遠勝於襄陽守軍,他也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甚至就連他女兒郭襄被俘,他也表現得格外堅決,絕不會為瞭私情而放棄襄陽百姓。
書中他們父女二人之間就有這麼一段讓人動容的對話:“他知蒙古用兵素來殘忍,掠地屠城,一日之間可慘殺婦孺十數萬人,要殺死郭襄,視作等閑。抬起頭來,遙見女兒容色憔悴,不禁心痛,叫道:‘襄兒聽著,你是大宋的好女兒,慷慨就義,不可害怕。爹娘今日救你不得,日後定當殺瞭這萬惡奸僧,為你報仇。’郭襄含淚點頭,大聲叫道:‘爹爹媽媽,女兒不怕!女兒名叫郭襄,為瞭郭傢名聲,為瞭襄陽,死就死好瞭!你們千萬別顧念女兒,中瞭奸計。’郭靖朗聲道:‘這才是我的好女兒!’解下腰間鐵胎硬弓,搭上長箭,颼颼颼連珠三箭。”
(郭襄、金輪法王劇照)
盡管郭襄後來是被楊過救瞭下來,但其實從郭靖的視角來看,當他主動射出那三箭的時候,就已經默認自己要失去這個女兒瞭。
要有怎樣堅定的信念,才能雲淡風輕地做出如此艱難的決定?
好在這一次的結局是好的,在楊過的神勇發揮下,群雄守住瞭襄陽。
但熟悉金庸故事的人都知道,他在引入瞭歷史背景或者是加入瞭歷史典故的時候,往往會讓其情節與歷史事實相符,因此歷史上的襄樊之戰是以蒙古拿下襄陽結束,那郭靖自然是守不住襄陽的。
到瞭《倚天屠龍記》中,金庸還是借後世武林人士之口提到瞭郭靖最後的悲劇結局,他是帶著愛妻黃蓉和小兒子郭破虜一同以身殉城,好生悲壯。
所以郭靖這一生做錯瞭什麼嗎?為何要落得如此結局?
二、無愧天地
縱觀郭靖的一生,似乎沒有什麼污點。
他自幼便心懷俠義,對兄弟十分格外義氣,對不公之事,向來是嗤之以鼻,哪怕是面對強敵,也從不退縮。
當年那成吉思汗是何等霸氣,那霸主向來是無人敢反駁的存在,他的話就是聖旨,可在郭靖面前,他也收斂瞭不少。
(郭破虜、郭芙劇照)
比如這段對話:“郭靖又道:‘自來英雄而為當世欽仰、後人追慕,必是為民造福、愛護百姓之人。以我之見,殺得人多卻未必算是英雄。’成吉思汗道:‘難道我一生就沒做過什麼好事?’郭靖道:‘好事自然是有,而且也很大,你叫蒙古人不可自相殘殺,大夥兒的日子都過得好瞭。你滅卻數十國,歸並千百部族,統帥萬國,大傢奉你號令,萬國百姓都有太平日子好過,大傢不再你打我,我打你,日子過得太平,人人心裡是很感激你的。隻是你南征西伐,積屍如山,那功罪是非,可就難說得很瞭。’他生性戇直,心中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成吉思汗一生自負,此際給他這麼一頓說,竟難以辯駁。”
成吉思汗這等英雄都服他這後輩,可見他對郭靖是英雄惜英雄。
既然如此,郭靖為何必須戰死?
答案或許在他七位師父身上。
三、七位師父
其實郭靖在成長的過程中不止遇上瞭七位師父,包括馬鈺和洪七公,甚至後來在桃花島上傳瞭他左右互搏的周伯通也都可以算是他的師父。
但對郭靖的人生影響最大的師父,無疑是那江南七怪。
也就是柯鎮惡、朱聰、韓寶駒、南希仁、張阿生、全金發以及韓小瑩這七人。
所以這七人的名號有何玄機?
答案很簡單,其實最初他們登場時就說瞭,他們不是江南七怪,而是江南七俠。
(郭靖、洪七公劇照)
這“俠”字可不是人人都擔得起的,甚至縱觀金庸全書,也沒有幾個能超越江南七俠的存在。
就拿郭靖的另一位師父洪七公來說。
他也被視為大俠,尤其是他在第二次華山論劍之前對裘千仞說的那番話,當真是霸氣,他說一生都在懲奸除惡:“老叫化一生殺過二百三十一人,這二百三十一人個個都是惡徒,若非貪官污吏、土豪惡霸,就是大奸巨惡、負義薄幸之輩。我們丐幫查得清清楚楚,證據確實,一人查過,二人再查,決無冤枉,老叫化這才殺他。老叫化貪飲貪食,小事糊塗,可是生平從來沒錯殺過一個好人。裘千仞,你是第二百三十二人!”
可當初黃蓉要殺歐陽克時,他卻說給他老乞丐一個面子,若歐陽克死在黃蓉手上,他怕與歐陽鋒見面時難堪。
這算什麼道理?歐陽鋒是個惡人,作為大俠,洪七公與他交惡又何妨?
說白瞭,洪七公還是太俗瞭,他講的是“江湖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那一套。
(江南七俠劇照)
但江南七俠不同,在他們看來,隻要是邪惡的,就必須誅滅,哪怕對方遠強於自己,他們即便付出生命,也要與之鬥到底。
正因為有這七位師父的教導,郭靖才會成為後來的“北俠”,他明知襄陽城守不住,卻也要為襄陽百姓爭取哪怕多活一天的機會。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這八個字是在郭靖和江南七俠這八位大俠身上具象化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