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傳》是一部極具迷惑性的名著,那句“少不讀水滸”其實很有道理,因為兒時的我們看到的往往是綠林好漢之間的兄弟義氣,或是他們懲奸除惡時的英勇表現,其實長大之後再讀,才猛然發現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以前覺得能上梁山的,自然都是“好漢”,可我們完全誤會瞭“好漢”的含義,好漢不是好人,而梁山上那幫人也多半和“好人”二字不沾邊。
(水滸傳劇照)
比如本文要提到的這位好漢,他就如同魔頭一般,殺人如麻,還暴打過武松,卻被宋江力保上山,死後還成瞭仙。
一、三流惡徒
梁山之上有惡人?這觀點對於從來都沒有讀過《水滸傳》原著,隻是聽過“武松打虎”“魯智深倒拔垂楊柳”這些經典橋段的人而言,自然是十分顛覆認知的,但原著中的水泊梁山確實不是什麼好地方。
當初林沖上梁山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副屍山血海一般的場景。
說是:“山排巨浪,水接遙天。亂蘆攢萬萬隊刀槍,怪樹列千千層劍戟。濠邊鹿角,俱將骸骨攢成;寨內碗瓢,盡使骷髏做就。剝下人皮蒙戰鼓,截來頭發做韁繩……斷金亭上愁雲起,聚義廳前殺氣生。”
這根本就不像是正常人會住的地方,什麼人才會殺瞭人皮做鼓,頭發做韁繩?簡直就是魔頭啊!
事實上甚至有些好漢都談不上講義氣,比如林沖殺王倫這事,就做得不太地道,王倫固然是嫉賢妒能之輩,但他待林沖也不差,僅僅隻是不願接納林沖,就應該被殺嗎?沒這道理。
林沖這人氣角色尚且如此,何況是其他好漢瞭。
不過本文要提到的那人可比林沖卑劣多瞭,筆者所指即是那“獨火星”孔亮。
孔亮的武功水平如何,其實從他的身份就能看出來,這哥們兒居然是宋江的徒兒,宋江是什麼水平的武者,讀過原著的人都知道,三流貨色都算不上,他居然也能收徒,他徒兒的實力可想而知。
(孔傢兄弟劇照)
而孔亮身上最顯著的標簽不是“弱”,而是壞。
關於他的為人,書中有提到過這麼一段設定:“為頭的乃是白虎山下孔太公兒子毛頭星孔明、獨火星孔亮。兩個因和本鄉一個財主爭競,把他一門良賤盡都殺瞭,聚集起五七百人,占住白虎山,打傢劫舍。”
就因為和一個財主起瞭爭執,他們就把人傢財主一傢老小盡數給殺瞭,這算哪門子的好漢?
不過孔亮也有屬於他的高光時刻,他甚至暴打過武松。
二、暴打武松
盡管《水滸傳》是一部群像戲,書中沒有明確的主角,但從武松這角色的名氣就能看出來,作者確實是著重描寫瞭他的故事,那“武十回”的情節可以說是火出瞭圈。
諸如“武松打虎”“武松殺嫂”“醉打蔣門神”“血濺鴛鴦樓”等橋段幾乎是人盡皆知。
(武松、孔亮劇照)
其實光是景陽岡打虎一事就值得武松吹一輩子,一個普通人哪裡能戰勝猛虎?別說是徒手打虎瞭,哪怕是拿著兵器,也未必有與猛虎一戰的勇氣。
所以武松這麼一位英雄人物,如何會被孔亮暴打?
可事實就是如此,原著第三十二回中,孔亮就抓著武松暴打瞭一頓。
說是:“這一二十個盡是為頭的莊客,馀者皆是村中搗子,都拖槍拽棒,跟著那個大漢吹風胡哨來尋武松。趕到墻邊見瞭,那漢指著武松,對那穿鵝黃襖子的大漢道:‘這個賊頭陀正是打兄弟的。’那個大漢道:‘且捉這廝,去莊裡細細拷打。’那漢喝聲:‘下手!’三四十人一發上。可憐武松醉瞭,掙紮不得,急要爬起來,被眾人一齊下手,橫拖倒拽,捉上溪來。”
如你所見,這傢夥完全不講武德,自己一人無法戰勝武松,便叫來瞭一幫兄弟一起上,武松差點被他們打死,這也是武松為數不多挨打的經歷。
(武松劇照)
就這麼一個殺人如麻,還仗勢欺人的傢夥,後來居然也因為“宋江的徒兒”這一層身份而混上瞭梁山。
如此無能之人上山之後能做什麼?
事實上在後續的劇情中,孔亮也確實鮮有亮眼的表現,而到瞭征方臘時,他的結局更是如同笑話一般。
三、莫名其妙的結局
那是原著第一百一十三回,梁山大軍到瞭昆山,此時孔亮被派去打水仗。
結果書中卻提到這麼一句:“數日之間,統制等官各自分投去瞭。水軍頭領都回蘇州,訴說三阮打常熟,折瞭施恩,又去攻取昆山,折瞭孔亮。石秀、李應等盡皆回瞭,施恩、孔亮不識水性,一時落水,俱被淹死。宋江見又折瞭二將,心中大憂,嗟嘆不已。”
也不知道宋江在傷心什麼,孔亮之死就十分滑稽,既然這傢夥完全不識水性,那宋江派他去打什麼水戰?
這就好比讓一個雙腿都斷瞭的人去和普通人賽跑一樣荒誕,孔亮之死隻能用“莫名其妙”四字來形容,然而更荒誕的還在後面。
就這麼一個又壞又弱的角色,他最終的結局該是怎樣?
不是已經淹死瞭嗎?還談何“最終的結局”?
這你就有所不知瞭,《水滸傳》其實是一部帶有魔幻色彩的文學作品。
(宋江、孔傢兄弟劇照)
所以原著最後一回中提到瞭這麼一段設定:“天帝哀憐臣等忠義,蒙玉帝符牒敕命,封為梁山泊都土地。因到鄉中為神,眾將已會於此。有屈難伸,特令戴宗屈萬乘之主,親臨水泊,懇告平日之衷曲。”
宋江提到的“臣等”自然就是與他一同奮戰過的梁山兄弟們,他們死後都成瞭梁山泊的徒弟,也算是成仙瞭。
有人不解,如此荒誕的故事如何能成為經典,成為名著,其實他們誤會瞭,《水滸傳》的精彩不在於劇情本身,而在於作者的文筆,文學價值極高,才是這本小說被稱為名著的原因,所以書中角色的經歷再荒誕,也不會影響它在文學界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