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名百姓聯名上書,請求保留這個縣的名字,毛主席作何批示?

1942年5月25日,太行山十字嶺的硝煙中,一聲“臥倒!”的嘶吼穿透炮火。左權將軍推開身旁的譯電員,自己卻被彈片擊中眉心。鮮血浸透的作戰地圖上,“遼縣”二字赫然在目……

八十年後,這個地名早已更名,卻因一位將軍的犧牲,成為中國唯一以軍事主官命名的縣城。

當1958年地名整改浪潮襲來時,三萬名百姓聯名上書:“左權縣不能改!”毛澤東提筆批示:“尊重人民意願。”

一場關於名字的堅守,就此揭開歷史的另一層深意。

一、十字嶺最後一吼:血色黃昏中的抉擇

1942年5月,日軍發動“五一大掃蕩”,八路軍總部陷入重圍。25日清晨,左權在臨時指揮部攤開地圖:“機關人員分三路突圍,我斷後!”參謀急勸:“您是副參謀長,應先走!”他抓起手槍別在腰間:“我在黃埔學的就是掩護戰術。”

午後三時,十字嶺山腰響起密集槍聲。左權指揮後勤人員攀越峭壁時,日軍觀測氣球鎖定瞭這支隊伍。三架轟炸機俯沖而下,他站在制高點連續發出指令:“電臺組往東!”“報社同志貼山脊走!”

當最後一批人員通過隘口時,彈片突然如雨傾瀉。目擊者回憶:“左參謀長喊出‘臥倒’的瞬間,自己卻像旗桿般挺立著觀察敵情。”

這一站,成瞭永恒。37歲的軀體倒下時,衣兜裡還裝著未寫完的《戰術問題》手稿。朱德聞訊後含淚寫下:“名將以身殉國傢,願拼熱血衛吾華。”

二、從遼縣到左權縣:黃土高坡上的更名風雲

左權犧牲次日,彭德懷在突圍途中提議:“把遼縣改名,讓後人記住他!”消息傳到延安,毛澤東在窯洞裡沉默良久。他想起這個湖南老鄉的過往:黃埔一期生、伏龍芝軍事學院高材生、長征中強渡大渡河的先鋒。

1942年9月18日,山西遼縣萬人集會。主席臺上懸掛著朱德手書挽聯:“太行浩氣傳千古,留得清漳吐血花。”當宣佈“遼縣正式更名為左權縣”時,臺下百姓齊聲高呼:“左權將軍不死!”更名文件特別註明:“凡公文、契約、賬簿等,舊稱一律有效。”這種人性化的過渡政策,讓新政令迅速落地生根。

《新華日報》記載,更名當月,全縣有127名青年報名參軍,數量是往年的三倍。一位老農對采訪記者說:“左權是給咱莊稼人打江山的,這名字改得值!”

三、1958年地名風波:三萬人聯名的力量

1958年全國地名整改時,左權縣面臨更名壓力。民政部檔案顯示,時任縣長收到通知後,帶著文件直奔田間地頭。正在鋤地的老農王二虎扔下鋤頭:“左權縣要是改名,俺們就按血手印請願!”

短短十天,三萬人簽名的請願書送達中南海。毛澤東翻閱著按滿紅手印的冊頁,對周恩來說:“老百姓認準的事,我們得認。”他在文件上批示:“左權縣是為紀念左權同志而命名,與其他個人地名性質不同,應予保留。”

這份批示創造瞭新中國地名史上的特例。曾參與地名整改的學者回憶:“其他以領導人命名的縣市都改瞭,唯獨左權縣成瞭活的歷史教材。”

四、將軍與縣城:八十年的精神坐標

今天的左權縣烈士陵園裡,左權墓前的花崗巖上鐫刻著鄧小平題詞:“人民英雄永垂不朽”。陵園管理處保存著1942年的《更名通告》原件,紙張雖已泛黃,“左權縣”三字墨跡如新。

每年清明,當地學生會重走十字嶺突圍路線。在海拔1321米的殉難處,講解員總會指著一塊形似臥虎的巖石說:“將軍最後的身影就定格在這裡。”

2015年,左權縣啟動“紅色地名保護工程”,將全縣17處戰鬥遺址納入文物保護。

縣檔案館裡,一份1958年的請願書被數字化保存。泛黃的宣紙上,歪歪扭扭的簽名和鮮紅手印,訴說著人民對英雄最樸素的紀念。

五、名字背後的戰爭記憶

左權縣不僅是個地名,更是活態的戰爭記憶庫。縣圖書館珍藏的《左權軍事文集》中,有他研究伏擊戰的筆記:“地形選擇要似佈袋,紮口要快,收網要狠。”這些戰術思想,至今仍是軍校教案。

在麻田八路軍總部舊址,遊客能看到左權用過的馬燈。玻璃罩內的銅燈盞佈滿凹痕,講解員介紹:“將軍常深夜勘測地形,燈罩是被太行山的碎石磕壞的。”

最珍貴的文物是一封未寄出的傢書。1942年5月22日,左權寫給妻子劉志蘭:“時刻想著如果有天你帶太北(女兒)在玩時,突然出現爸爸,那該多快樂。”三天後,他血灑十字嶺。

【參考資料】

《左權傳》(當代中國出版社)《毛澤東年譜(1893-1949)》(中央文獻出版社)《八路軍抗戰史》(軍事科學出版社)《太行抗日根據地史料匯編》(山西人民出版社)《中國地名志》(民政部編)《左權軍事文選》(解放軍出版社)《彭德懷自述》(人民出版社)《新華日報(華北版)》(1942年9月合訂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