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匈奴終極克星!歷史為何埋沒他?功蓋衛霍,卻被污點拖累!

公元89年的漠北酷暑裡,竇憲佇立於燕然山頂,目光穿透瞭滾滾塵煙,他麾下的漢軍鐵騎剛剛完成瞭一場震古爍今的遠征,將北匈奴主力徹底碾碎在遠離中原的苦寒之地。

戰馬踏起的煙塵像黃龍般翻滾,在將士們疲憊而堅毅的面龐上裹上一層土色,竇憲命人刻石記功,鐵鑿敲打山巖的錚錚之聲在空曠的漠北回蕩,仿佛是他為漢朝北疆奏響的絕唱。

然而僅僅五年後,洛陽城高墻內的陰影中,竇憲卻孤獨地飲下瞭皇帝賜下的毒酒,曾經令胡虜聞風喪膽的名字,竟如此悄然消逝。

他終結瞭為禍中原數百年的匈奴巨患,功業足以比肩甚至超越衛青、霍去病,然而今日又有幾人記得他

燕然石勒:終結北患的終極鐵腕

永元元年的夏季酷熱異常。竇憲統帥的漢軍主力,與南匈奴單於、羌胡諸部組成的聯軍,已如利刃般深深插入北匈奴腹地稽落山區域,北匈奴單於驚魂未定,隻能倉促組織抵抗。

雙方主力終於迎面撞上,那是漢傢鐵騎在漫長歷史中對匈奴發起的最後一次決定性遠征,戰場之上,刀光與血光交相輝映,嘶吼聲與垂死者的呻吟撕裂長空。

竇憲親臨前沿,指揮若定,以排山倒海之勢摧毀瞭北單於的主力,敵軍如被風暴吹散的枯草,屍橫遍野,投降者更達二十餘萬眾,此役之後,北匈奴單於狼狽西遁。

其王庭與核心力量被徹底粉碎,從此再無法形成對漢朝的實質威脅,一個盤踞北方數百年的龐大威脅,在竇憲手中真正煙消雲散。

勝利的狂潮席卷全軍,竇憲並未停留於稽落山,他率得勝之師繼續北進,直抵燕然山),站在山巔,眺望被征服的茫茫草原,竇憲心中湧起一股封狼居胥般的豪情。

他命隨軍的史學傢班固執筆,將這場彪炳千秋的偉業銘刻於山石之上:“鑠王師兮征荒裔,剿兇虐兮截海外,夐其邈兮亙地界,封神丘兮建隆嵑,熙帝載兮振萬世!”

班固雄渾的文字鑿入巖石,如同將竇憲的功業釘進瞭歷史深處。這塊燕然勒功的石碑,便是竇憲軍事成就最輝煌的證物,其意義遠超衛青、霍去病昔日之功,衛、霍重創瞭匈奴。

而竇憲則真正終結瞭匈奴的威脅,為漢朝北疆換來瞭長久的安寧,班固在《封燕然山銘》中毫不吝嗇地贊譽竇憲:“上以攄高、文之宿憤,光祖宗之玄靈;下以安固後嗣,恢拓境宇,振大漢之天聲,”此乃蓋棺定論式的至高評價。

陰影纏身:暴戾與權欲的致命漩渦

然而,當燕然山刻石的聲音還在歷史長廊中回響時,洛陽深宮裡的暗影已悄然蔓延,如毒藤般纏繞上竇憲赫赫戰功的根基。

竇憲性格中的暗流洶湧而致命,早在出征之前,他那不受約束的暴戾與對權勢的貪婪已在京城烙下深深的污痕,最令人發指的是他殺害都鄉侯劉暢一案。

劉暢作為宗室成員,本是入京吊唁章帝的貴客,竇憲僅因擔心劉暢得寵會分薄自己妹妹竇太後的信任,竟悍然派遣刺客,在守衛森嚴的皇宮禁兵屯衛之所將劉暢刺殺。

此案震動朝野,其囂張跋扈、視皇權法度如無物到瞭令人發指的地步,他的狠毒更帶著一種睚眥必報的陰冷,父親竇勛當年獲罪下獄,被一位名叫韓紆的官員審訊,最終死在獄中。

這段舊怨在竇憲心中如同毒瘤般生長,待到大權在握,他竟命人找到韓紆業已成年的兒子,將其殘忍殺害,並割下頭顱,拿到父親竇勛墓前血祭。

這種超越常理的瘋狂報復,令人不寒而栗,更令朝野側目,道德污點深重如墨,妹妹竇太後的臨朝稱制,為竇憲提供瞭通往權力巔峰的階梯,卻也讓他徹底迷失。

他與其弟竇篤、竇景等人,“威權震朝廷”,廣樹黨羽,幾乎架空瞭年幼的和帝,竇氏兄弟大肆安插親信,占據朝廷要津,其黨羽橫行無忌,甚至公然強奪民財、掠人妻女。

整個洛陽城在竇氏外戚的陰影下瑟瑟發抖,史書無奈地記下“有司畏懦,莫敢舉奏”的窒息局面,那刻在燕然山上的煌煌功業,在洛陽城彌漫的恐懼與怨憤中,正迅速褪色、朽壞。

歷史悖論:功業與污名的撕裂回響

竇憲最終的結局如同命運開出的殘酷玩笑,永元四年(公元92年),逐漸成年的漢和帝劉肇不甘再做傀儡,他與中常侍鄭眾等人密謀,在竇憲班師回朝、志得意滿之時,斷然發動政變。

竇憲及其兄弟瞬間被收繳印信、解除兵權,曾經權傾天下的外戚巨頭,被遣返封地後不久,皇帝賜死的密詔便緊隨而至,竇憲別無選擇,隻能飲鴆自盡。

燕然山的征服者,最終倒在瞭一杯毒酒之下,他死後,歷史的評價陷入瞭一種撕裂的悖論。一方面,他親手終結北匈奴的蓋世功勛無法被徹底抹去,即使在官方刻意淡化之下。

有趣的是,那些曾受其庇護或感其兵威的邊疆民族,反而保留瞭對他的某種追念,南匈奴人甚至為他“立祠”,奉上香火,以示對其昔日武功的敬畏與對庇護的感念。

在草原的傳說裡,他或許仍是一個令人敬畏的戰神形象,然而在漢朝正統史書的筆鋒下,在儒傢道德構築的評價體系中,竇憲被牢牢釘在瞭恥辱柱上。

班固在《漢書》中雖曾為他寫下壯麗的燕然山銘文,但後來也不得不屈從於官方定調,在史書中對其外戚幹政、跋扈害民的行徑大加鞭撻。

《後漢書》更是將竇憲直接歸入《皇後紀》的附傳,視其為亂政外戚的代表,開篇即定論:“憲既平匈奴,威名大盛……遂陰圖篡弒。”

其蕩平匈奴的曠世奇功,在“謀逆”與“暴虐”的滔天罪名面前,仿佛沙漠中的水痕,瞬間蒸發殆盡,衛青、霍去病同樣出身外戚,也並非全無瑕疵。

但他們的時代背景(武帝朝積極進取)及個人相對謹慎的作風,使其功績得以被主流歷史敘事充分認可並放大,而竇憲,則不幸撞上東漢中後期皇權對跋扈外戚深惡痛絕的政治環境。

他自身那些觸目驚心的道德污點與政治劣跡,更成為對手攻擊他的絕佳彈藥,於是,他成瞭被刻意遺忘的英雄,其功勛被歷史的塵埃深深掩埋。

參考資料:

1. 班固:《後漢書·竇憲列傳》,中華書局,2002年版。

2. 韓樹峰:《東漢北征與匈奴衰亡研究》,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5年版。